在因弹劾而举行的宪政史上首次提前总统大选中,共同民主党候选人文在寅当选。文在寅在9日进行的第19届大选中,获得39.5%(截止晚间12点30分的开票结果)的支持率,确定当选。虽然是弹劾事件的间接获利者,但他成功地将渴望政权更迭的热情聚集到了自己身上。但尽管存在弹劾这一压倒性的利好因素,他的支持率也仅止步于39.5%,从中可以看出许多问题。这是1987年大选以后的最低支持率。是否能正确看待这一意义,将决定文在寅总统的成功与否。
现在,没有投票给文在寅的国民担心他今后会成为“卢武铉2期”。回到几乎每天都深陷矛盾和分裂的那个时代,是历史的倒退。如果文在寅能超越那个时代,展现出团结与协治的新总统面貌,没有投票给他的国民很快也会支持他的成功。
文在寅总统没有准备政权过渡的时间。他必须不出差错地进行提名总理候选人和青瓦台人选、组阁等工作,让至少7个月以上的国政空白状态在最短时间内恢复正常。这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不想让新政府上台成为另一场混乱的开始,他需要提拔在野党也认可的团结型人士担任总理候选人。由于朝小野大的国会结构和国会先进化法,协治并非是选择性问题。文在寅曾说过:“如果当选,就会先拜访在野党党部。”在野党也应该摒弃为了反对而反对。
总统这个位子,最重要的是守护国家。文在寅一直预言将在对朝和安保领域制造巨大变化,这在选举期间一直成为主要议题。很多国民和友好国家都在用担忧的目光关注着他。文在寅说:“执政后,将立刻重启金刚山旅游和开城工业园区。”有人指责这是违反联合国对朝制裁,在针对金正恩的舆论恶化后,他加上了“不进行核试验”的条件。但他的重心依然在“重启”这一边。未经国民同意的独断决定,会引发巨大问题。
文在寅说要将已经部署的萨德交给国会批准表决。将引进军事装备交给国会批准是没有先例的。防御朝核和导弹的萨德引发如此大的问题,只是由于中国的反对。今后中国一反对就要将军事措施交给国会批准吗?这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在国内引发巨大矛盾的问题,因此需要和在野党敞开心扉进行对话。
从卢武铉政府时期开始的朝鲜核试验,已经进行了五次,下一步就要进入核武器的实战部署。暗杀了同父异母哥哥的金正恩政权,其暴力性已经达到了极端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文在寅还想坚持通过交流和胡萝卜改变朝鲜的阳光政策。明白这一点的金正恩,会等着文在寅提议对话。金正恩想由此获得支援,争取完成核武装的时间,同时离间韩美关系。在这一情况下,无法接受这一点的国内舆论必定会沸腾。
这一团乱麻,应该通过韩美首脑会谈来解开。首先急需和美国新政府协调对朝政策,发出同一个声音。应该通过这一过程,抓住解决开城工业园区和金刚山旅游问题、萨德问题、对华问题等的头绪。但特朗普总统本身是另一个不确定因素。特朗普动摇了“韩美同盟是超越盈亏的同盟”这一观念。对韩国承担萨德费用的要求并未平息。他很可能要求韩美FTA建立新的框架。而支持文在寅的一部分势力具有反美倾向。文在寅在选举初期也表示过:“要首先访问朝鲜。”如果不能成功举行韩美首脑会谈,不知道会导致什么状况。
韩国社会面临人口断崖和老龄化,已经进入工作的少数人养活不工作的多数人的体制。文在寅承诺将引进儿童津贴和青年求职促进津贴、对65岁以上的人也适用失业工资、提高基础年金和老人岗位津贴等,为各年龄层提供现金。给过一次钱,就无法挽回。创造81万个公共就业岗位的承诺也是用税金打造工作岗位,一次雇佣就要保障几十年。新政府的这种福利和就业承诺,属于韩国经济能够长期承受的水平吗?文在寅推算每年平均需要35万6000亿韩元(人民币约2167亿元)、5年需要178万亿韩元(人民币约10838亿元),但专家认为这笔钱不够用。如果不能很好地形成社会共识,会导致严重的后遗症。
福利和分配,仅凭任何一侧的车轮,都无法让韩国经济前进。文在寅需要在经济领域首先做到事情,就是树立经济增长的实践性计划。增长率仅为2%的低增长,无法创造工作岗位,也无法提供福利所需的财源。在选举运动过程中,文在寅虽然提出了第四次产业革命和搞活经济,但仅止于抽象的提及。旨在实现持续增长的核心课题,是结构改革和废除管制。就是说,要和现在的民主党走不同的道路。
最终的关键是政治大转变。过去的“君临天下式总统”将寸步难行。分权并非依赖于总统的善心,而是要实现制度化。唯一的道路,就是修宪。文在寅说在明年6月的地方选举时,将举行国民投票来实施修宪。文在寅承诺的政府内部修宪特别委员会、国民参与修宪商议机构也需要马上兑现。现在,修宪不是妨碍而是在帮助文在寅——必须有这种认识。
对文在寅而言,反对者比支持者更多。突破这一状况的方法只有一个——这就是树立与过去不同的新总统面貌。首先要抛开行不通的权威主义和自己一个人能做的错觉。否则,成为另一个植物总统只是时间问题。相反,如果文在寅先伸出了手,他的力量不会减弱,而是会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