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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初中生的儿子，差不多全勤参加弹劾前总统朴槿惠的烛光集会的我朋友，笑着说跟儿子谈论宪法很开心。朋友说，青年时代因为进行示威被赶得到处跑的时候曾经讥笑过的宪法，现在可以信赖了。

宪法裁判所宣布的罢免理由是滥用权力，为了隐瞒这一事实，破坏了法制与待议民主主义原则。在一代人之前，这还是无法想象的判决，该事件展示了这段时间里韩国国民民主意识和政治环境发生了多大的变化。这是不再默认超越法律的帝王式统治、要守护宪法追求的民主主义价值的集体意志表达的结果。

但不久前我见到这位朋友时，他叹息着说：“努力参加烛光集会的时候无比明确的事情，最近感觉好像是假象。”独裁政治宣传的扩音器——“朝鲜的戈培尔”玄松月，被韩国媒体渲染得像个充满魅力的明星。在烛光中诞生的政府执政党代表，看着毫不犹豫地暗杀亲属和肃清政要的朝鲜领导人，居然说好感动。韩国社会共享的价值是什么——让很多人感到混乱。

当然，不管是什么，都好过战争，但在国际舞台上为金正恩的诚意做担保、表现得好像在美化或拥护独裁政权，是对韩国国格致命的打击。不管美朝首脑会谈结果如何，能否实现无核化与朝鲜政权的真正意图，需要经过相当长的时间才会显露出来。在此过程中，我们是否能丝毫不放弃民主主义和人权的价值，同时扮演好冷静且善良的仲裁者角色，将决定韩国在世界上的地位，相当于韩国民主主义也站到了试验台上。

过去几个月来，感性的接近方法让人感觉好像一场巨大的综艺节目，令人感觉有遗憾之处，但从大的方面来看，让国民认识到韩朝关系的重要性，向世界宣传韩国政府的存在感和诚意，其成果也是巨大的。可以说，在政治技术层面上是出色的。但从具体讨论经济合作的局面开始，更需要理性，而不是感性。

最重要的是，不能期待我们给他们的，就能够改变他们的本心。德国统一前的数年里，通过直接补贴、释放政治犯的代价、支持东德境内建设公路、优惠的交易条件和低息贷款等各种名目，每年有高达20亿美元的西德资金流入东德。因此，东德居民享受了东欧全最高的生活水平，但因为消除了居民的不满，也有助于独裁体制的稳定。东德的昂纳克政权嘲笑其他东欧圈的改革潮流，西德面临友邦对其帮助斯大林主义的谴责。后来，科尔总理回忆称，相信对东德表露善意能带来好结果，只是个幻想。

然而，事后西德并没有被国际社会戳脊梁骨，是因为坚持了方向性。通过将积极援助和开放与改善政治联动、民间人士交流与政治犯释放直接挂钩，在对东德政府施压的同时，提出了人权问题。东德居民在访问西德时买回来的索尼随身听，带来了西德的富裕和自由，尽管不能削弱既得利益阶层的忠心，但对改变普通人的情感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在此基础上，认为民主国家和独裁政权间任何形态的国家联合都毫无意义，必须首先实现东德民主化的原则，站稳了脚跟。

就是说，未来经济合作的所有步骤都应该在我们终极追求的价值和目标之下进行设计，这也是非常复杂的方程式。得到实惠的应该是朝鲜居民，而不是政权。但这相当于帮助其维持体制，因此将开放、交流和人权问题与经济援助和合作挂钩，是最低限度的措施。相反，为了不让朝鲜提出我们无法承受的要求，导致朝鲜政权再次回到孤立状态，还需要考虑速度和状况。

截止目前，可以认为是旨在带动对话局面而进行的政治过程。但如果无论朝鲜政权要求什么都要费尽心思去满足的气氛持续下去，只会引发国民的不安，损害对韩国作为民主国家的评价。世界最恶毒的独裁政权提出的“我们民族之间”这一措辞，对在70年民主发展历程中用烛光改变了政权的我们而言，不具备任何感动——这才是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