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一个小聚会上,左派阵营人士说了这样的话:“想到统一以后,留下部分朝核可能比完全无核化要好。我们民族想牵制强国的蛮横,拥核要有利得多。韩国的经济实力加上朝核,就没什么好怕的。让我们这一代人来实现这一伟业吧。”
这种逻辑认为如果韩朝进入和平共存的合作时代,朝核就会成为韩朝共同——即民族的资产。因此,不要只过分执着于朝鲜无核化,应该在大框架下加强交流合作。一些与会者也对他的话点头称是。
“韩国的经济实力加上朝核”这种想法非常有诱惑力。一些知识分子似乎也在期待这一点。经历过外来入侵和亡国历史的韩国人,梦想成为富饶的统一国家,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然而,如果连青瓦台的所谓“自主派”秘书阵营也在做这种梦,就是相当危险的事。
建立“朝核是民族之核”的逻辑并进行宣传的主体是平壤政权。今年1月25日,朝鲜统一战线部发布的“致海内外全体朝鲜民族的呼吁文”就是这么主张的。“我们民族手中的核宝剑,压制着美国的核战争挑衅策动,坚强地捍卫着整个朝鲜民族的命运和千万年的未来。我们要坚决粉碎谴责民族之核、正义之核的宝剑是韩朝关系障碍物的各种诡辩和企图。”该呼吁文所说的“民族之核”、“核宝剑”,与认为“韩国的经济实力加上朝核,就没什么好怕的”主张相同。
朝鲜的甜蜜“宣传”乍一看似乎还挺有道理,但它之所以危险,是因为其中隐藏着致命的陷阱。首先,朝核并非朝鲜居民或政府的核,它彻彻底底是金正恩的核,所有信息都是秘密的。就算韩朝关系解冻,金正恩也绝不可能与韩国分享核控制权和信息——这就是朝核绝不可能成为民族之核的原因所在。第二,“朝核是民族之核”的宣传,相当于“不要对朝鲜进行强大的无核化施压”。也就是说,就算朝鲜可能用“部分无核化”或者“伪装无核化”欺骗国际社会,也不要和朝鲜闹翻,只有解除对朝制裁、积累信赖才有助于构建和平。和验证无核化相比,文在寅政府已经开始对解除对朝制裁和消除军事对立表现得更为积极。
韩国政府的这种草率行为,将来可能招致无法挽回的破灭。如果金正恩用炸毁并解体核武器和导弹设施等“无核化秀”,帮助特朗普进行11月的中期选举,美国可能同意签署终战宣言与和平协定,而和平协定会导致美军撤走。
那么,韩国必定会屈服于金正恩不费一枪一炮的“隐藏起来的核武装力量”。等到那一天,韩国70多年来构建的经济发展与自由民主主义、人权、思想、宗教、言论出版自由、下一代的未来、年金和储蓄,统统都会毁于一旦。一句话来说,这就是“国家的自杀”。
我希望能相信宣布“韩半岛不再有战争”的4.27宣言,但我们被朝鲜的“和平攻势”欺骗也不是一两回了。历史性的7.4韩朝共同宣言,也是朝鲜企图让韩国脱离美日的“和平攻势”(唐·奥伯道夫 (Don Oberdorfer)所著《两个韩国》)。金大中和卢武铉政府举行韩朝首脑会谈时,朝鲜也在偷偷加强核武装力量。到了文在寅政府,就会有所不同吗?到了“朝核成为民族之核”的时候,我们也不会成为什么都不怕的强国,只会走入韩国屈从于朝鲜的世界。5000万韩国国民会和现在的朝鲜居民一样,在金正恩的暴政压迫体制面前不敢吭一声,只能跪下磕头。这就是我们想要的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