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混乱,对遭遇胶着状态的美朝对话和金正恩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就结论而言,金正恩还有机会。但这种机会不会太长久。朝鲜主张“美国应该履行今年6月在新加坡美朝首脑会谈上达成的承诺——即,缓解对朝制裁和签署终战宣言等,球在美国一边。”但真相是球在朝鲜一边,需要由金正恩作出决定。这一决定并非是否完全且最终放弃核武器,而是是否会继续和特朗普对话并达成妥协。特朗普才是金正恩最适合进行谈判的美国总统。特朗普之后出现的任何美国总统,都不会将朝鲜想要的美朝和平条约等大筹码放在与朝鲜的谈判桌上。
目前,金正恩所处的情况是有利的。这是因为美国有特朗普,韩国有希望安抚朝鲜并形成良好关系的文在寅总统。这和金大中-卢武铉总统推进阳光政策当时,小布什政府采取的保守强硬路线形成了对比。况且,特朗普依然希望和金正恩举行第二次首脑会谈,期待在朝鲜问题方面收获外交的成功。
金正恩到底会不会把握住机会?在大约2周后即将发布的2019年朝鲜新年贺词中,会表露的更为清晰,但金正恩也可能选择并非和特朗普达成大妥协的不太危险的路线——即,以维持现状来争取时间的路线。金正恩不会和要求他交出自己绝不愿交出的核武器和导弹清单的特朗普进行交易,而是认为等待特朗普政府任期结束会更好。如果按照这一剧情走,金正恩不会进行实质上的无核化,会继续要求缓解制裁和签署终战宣言等,不断进行施压。那么,即便举行美朝首脑会谈,也只会是重申模糊的措辞和希望事项。
但如果金正恩选择了外表上更安全的这条路线,风险也是明摆着的。最重要的是,在今后的几个月里,如果朝鲜没有发出积极的信号,特朗普很可能会对朝鲜问题丧失兴趣,陷入应对国内复杂问题的漩涡中。只要特朗普不回到去年下半年的“火焰和愤怒”式的军事威胁战略,金正恩就可能认为这种选择更为有利。特朗普确实对回归威胁性方式表现得小心翼翼。这是因为如果回到和去年一样,美朝首脑会谈就没有了成果,自己“获得外交成功”的主张也会被动摇。但如果金正恩不对美国表现出一点柔和的态度,别说缓和制裁、援助和签署终战宣言等给予朝鲜的补偿,只能等着吃更大的苦头。
和一年前相比,朝鲜目前的状态更好。必须在维持现状和对美让步中选择一个的金正恩,应该知道时间所剩无几了。一年后,特朗普会埋头于总统连任活动。在这之前,因为特别检察官穆勒的调查,特朗普可能事实上无可作为。如果金正恩希望实现朝鲜经济状况的极致改善,他应该现在马上采取行动,给予特朗普可以下令缓解对朝制裁的名分。这不一定意味着废核或者弃核。就算不完全,但今后披露无核化计划就行,或者只要炸毁并非核心但主要的核设施就行。只有这样,特朗普才会采取下一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