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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捷克的果蔬店管理员摆放好洋葱和胡萝卜，窗户上挂着“万国的劳动者，团结起来！”的标语。他对世界革命如此热情吗？事实上，这张海报和洋葱、胡萝卜都是由中央事业部送来的，他只是像别人一样贴起来而已。但其中蕴含着深奥的含义：“我住在这里，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在做自己期待的事情，所以我有权利和平地生活。”这是1978年捷克剧作家哈维尔（Vaclav Havel）在《无能的力量》（The Power of the Powerless）中说过的话。

共产主义曾经是人类解放的福音。但哈维尔看到的共产主义不过是掩盖真相、要求人类屈从的体制意识形态。水果店的管理员不仅没有得到解放，反而生活在日常化的监视中。如此高尚的理想怎么会沦落为最粗劣的谎言、最凶恶的暴力？现在韩国进步派的面貌，也令人产生了同样的疑问。

如果说保守派实现了产业化，那么进步派则引领了民主化。韩国凭借这两只翅膀，在过去70年里创造了奇迹的历史。截至目前，我们一直都相信是这样的。但他们的民主主义突然变得陌生起来。这是因为文在寅政府执政以来，宪法和法治主义、三权分立、言论自由等已经破败不堪。一开始感觉有点严重跑偏。但在尹锡悦事件中，我们看到在“民主管制”的名义下被无情践踏的“民主程序”后，开始产生了根本性的怀疑。只要有正当性，程序怎样走都可以吗？列宁也是这么想的。1917年俄罗斯革命后布尔什维克沦为少数人时，他解散了立宪会议。除掉了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心怀无产阶级独裁是更高水平的民主主义的信念将其正当化。于是，索尔仁尼琴称之为“收容所群岛”的红色极权主义诞生了。

其实，586运动圈势力并非天生的民主主义者。他们沉浸在列宁主义、金日成主义中度过了年轻时期。从1980年代起，马克思主义掌握了学生运动，这就是所谓的PD系。1986年起，追随朝鲜主体思想的NL系席卷了运动圈。正义党很多出身PD系，共同民主党很多出身NL系。年轻时，他们都将自由民主主义蔑称为资产阶级民主主义。只有空壳，即“程序”才是民主主义。但PD系在知识方面非常热情，具有争议性。NL系从一开始就像圣经一样背诵金正日的《关于主体思想》，还听从来自朝鲜海州的韩国民族民主战线（韩民战）的指示。有异议是不敬，强调对首领和议长的绝对服从。上命下从比军队更为严格。这是极权主义，也是一种邪教。

深刻经历过1980年代学生运动的人都知道这一事实，普通国民却并不清楚。但现在谁都知道这一点，曹国事件发挥了决定性作用。他真正的伟业是打破假进步的神话，揭露了真相。随着尹美香、朴元淳、南仁顺、金相祚等人的行为曝光，他们的真实面目也随之浮出水面。在美丽的外衣下，布满贪欲的蜘蛛网，伪善的恶臭刺鼻。这是“人类生活的世界”吗？

“是从哪里开始出了错呢？”在电影《太白山脉》中，坚信“党绝对没有错”的共产主义者廉湘进陷入苦恼时，讲出了这番独白。早在1945年，卡尔·波普尔就曾批评共产主义是“开放社会的敌人”。这个幽灵在1980年代掌握了韩国的运动圈。在世界史的潮流中，一代人落后了。1989年柏林墙倒塌时，共产主义分明成为了人类的惨剧。一些人悔改后改换了方向。但1990年代，在韩国大学街高喊“反美自主”聚集起来的10万人举行了庆典。就这样，自我反省的珍贵机会溜走了。在不同与此的韩国，举行了汉城奥运会，徐太志的《我知道》空前火爆。2000年金大中总统会见金正日后，NL系运动圈大举进入制度圈。他们的过去被包装成民主化运动。就这样，他又生存了20年。

1980年代的学生运动和现在的假进步派、粉圈现象存在共同点。那就是“无思想（thoughtlessness）”。汉娜·阿伦特认为这是20世纪极权主义的起源。这也是埃里希·弗洛姆所说的“逃避自由（escape from freedom）”。不是自己思考，而是追随偶像，结成群体来欺负弱小。这被高贵地称为“民主管制”。韩国的进步派现在已近黄昏，40年假进步的时代正在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