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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首尔某大学社会科学系任教的K教授，几年前在美国中西部的小型大学城市度过了安息年。年轻时，他是公认的运动圈人士。直到现在，他在大学街一家烧酒店里握紧拳头大声唱歌的声音依然回响在耳边。“出生在殖民地祖国的怀抱里，哪怕只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一天，也要为民族事业而献身，赶走美国佬！”在他生平第一次踏上“敌对国家”美国国土的瞬间，他听到了“美国印第安人的呻吟”，他的血管里依旧翻涌着反美的鲜血。

当笔者问他住在北美小城市感觉如何时，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只有两件事是好事。这里免费教孩子们英语，每天晚上都用烤物美价廉的牛排吃。”因为知道2008年疯牛病事件当时他高喊着“美国牛，疯牛”参加了街头示威，笔者问道：“每天吃美国产牛肉，你不担心疯牛病吗？”他主张说：“当时李明博政府不负责任地试图从美国进口被禁止的牛肉部位，所以才有了全民揭竿而起。”

当时，美国没有发现一例人类疯牛病的病例，美国不同于韩国，对屠宰的所有牛进行了全面调查，当被问到允许流通的牛的月龄是否也低于韩国时，他悄悄转了个话题，说：“2008年的疯牛病示威是超越选举民主主义边界的韩国式直接民主主义的开端，是8年后走向弹劾政局的重大事件。”

他解释称进步阵营在2007年大选惨败后暂时绝望，“却以疯牛病示威为契机华丽重生，在此过程中积极利用新领悟到的宣传、煽动手法和动员大众的要领，才得以在2016年上演了弹劾政局。”他还意味深长地说：“政治不是分辨是非的道德争论，而是运用战略、战术争权夺利的阵营之间的战争。在选举中获胜后误以为自己打赢了战争的李明博政府很傻。”

其实在12年前，李明博政凭借500万票的差距，气势冲天地上台后，却在短短100天内就陷入了搁浅的境地。连初高中生也跑到街上高喊“你先吃疯牛吧”，占领首尔市中心的示威队虽然进行了100多天的暴力示威，政府却依然束手无策。这是在选举中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在阵营对战中却大败而归的代表性事例。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有人会批评这是假新闻和虚假煽动猖獗的暴民政治（mobocracy），但在当时的阵营战中，煽动疯牛病事件发挥了虚构的破坏力。正如K教授分析的一样，疯牛病事件是8年后引发弹劾政局的左派执政的特级战术。

在尹锡悦政府即将上台之际，韩国的左派势力似乎正在重温“疯牛病回忆”。他们是让执政100天的新政权瞬间走向灭亡的机敏且鲁莽的势力。正如“大脑到处漏风”等刺激性的口号所展示的一样，这种宣传和煽动的手法仿佛是过去共产圈宣传部的“宣传煽动（agitprop）”。分裂右派政党，诱导他们直接弹劾本党的总统，这种伎俩非常聪明缜密。他们虽然乱发布荒唐的政策，延续“我是他非”的丑态，甚至被夺走了政权，在阵营战中却并未落败。通过选举实现政权更替，不过是阵营战的信号弹。

在朝小野大的恶劣条件下艰难上台的新政府能否取得成功？究竟怎样才能摆脱第2次疯牛病、第2次弹劾？正如兵法所言，不存在比知己知彼更妙的招式。新政府应该自觉地认识到阵营战已经打响，正视自己处于劣势。如果说在宣传技术和宣传力方面左派是职业九段，那么右派恐怕连三段都不如。无论政策如何完善，在宣传和宣传上失败的政权都免不了灭亡。从疯牛病事件到弹劾政局，这是阵营战的黑历史让人领悟到的可怕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