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光化门前面到东大门一带有一条逶迤的长长的小路,据说从朝鲜初期人们就开始走这条路了。真是历史悠久的路。这条路有“躲避两班的马的路”之意,因此叫“避马路”,这条路两端的胡同也因此得名叫做避马胡同。这条路曾经充满了适合平民的朴实的醒酒汤、烤鱼、萝卜卷饼等,弥漫着做熟之后的白色烟雾和香味。平民百姓在这里曾感觉过多少悠闲和幸福啊。
虽然600年间这条褴褛的小路始终站在历史的后面,未能接受灿烂阳光和荣耀的普照,但这里留下了人们生活的温度,给人们以安慰,稳定了首尔作为大城市的根基。
从这个方面来看,太祖李成桂创建朝鲜时在汉阳建立的崇礼门堪称首尔的精神,那么差不多同时期形成的避马路可以说是首尔的心脏。但是几年前的一天“精神”朝夕之间化为灰烬,人们戴着白步大声痛哭之后,“精神”又复活了。
但近在咫尺的“心脏”也在差不多同时期安静地消失了。对于重建事业的赔偿结束之后,人们把避马路上一块块狭小的土地集中起来,为了建设商业建筑,开始用重装备拆除了原来路边的房屋。原来的避马路从钟路1街清进洞延续到钟路6街,如同被粗暴得擦掉的橡皮痕迹,这儿那儿都被擦去,只剩下淡淡的痕迹。
即使建筑物不存在了,还可以复原;但路没了,却不会再重现了。而且道路没了,城市的整体性也受到损害。曾在崇礼门前失声痛哭的人们何在,送别这条600年的路时甚至没有人为它送杯酒。我有时会带着书包和照相机去寻找残存的避马路,为它照照片为它画画。一颗针断了我们都要追悼它,这难道不是我们的传统感情么?我们对它是不是应该具备这种礼貌呢?以为它照追悼会上照片的心情做着这一切…
谁都知道人的身体有数不清的血管组成:有叫做动脉和静脉的粗大的血管,还有比它们小得多的毛细血管,虽然不能说哪个血管更重要,但所有血液的通路都通畅了我们才能拥有健康的身体。
城市也和人们的身体一样,如果说宽敞的大路是粗大的血管,那么大路后边的小路或通向家的小路就是毛细血管。大路后面的连接四方或到尽头的路我们把它叫做“胡同”。城市里有无数的胡同,如同人身体的毛细血管般发挥作用的胡同,通畅了城市才会焕发生机。如果说大路是为了炫耀、消费和速度,那么胡同就是城市的素颜,显示着城市的整体性,是赋予生命活力和悠闲的空间。不知道迟来的开发会带来多少利益,世界第四大古老城市首尔的历史性和整体性正在逐渐消失,而我们将醒悟这是自找损失的愚人之举的时刻不久将会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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