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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韩国的导游朋友告诉我,首尔的景福宫是中国旅游团必去的景点,不过大多中国人来到景福宫往往感到非常失望,当然,那一定来自与北京故宫相比之下的落差。除了景福宫，中国游客游览的首选经常是青瓦台、仁寺洞，以及中国第一夫人随习主席访韩时参观的世界文化遗产昌德宫。这几个地方都集中在首尔的钟路区，这也可见钟路区在首尔的历史文化地位。不过，在韩国首尔的钟路区有两个让我印象深刻、心情复杂的地方。其中，一个是成均馆，一个是宗庙。它们都建于朝鲜建立初期，成均馆是朝鲜时期的教育机构，除了执行教育职能，还供奉着包括孔子在内的21位中国儒家先贤，以及韩国的18位儒学大家，每年举行春秋两次释奠礼，其祭礼原型延续至今。而宗庙则供奉朝鲜历代国王和这些国王的功臣的牌位，现在每年举行一次祭礼。对于大部分中国人来说，无论对成均馆也好，宗庙也好，或是在这两个地方举行的仪典都相对陌生一些，不过，这两个地方，还有这两个仪典恰恰反映着中韩之间一脉相通的文化底蕴。


宗庙祭礼-作为文化符号的王室祭礼

宗庙坐落于首尔钟路四街，1395年竣工，用于供奉朝鲜王室的国王和王后，以及正殿内供奉的国王们的功臣，定期举行祭祀。宗庙在1995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2001年，宗庙内每年举行的宗庙祭礼，以及祭礼仪式上的祭礼乐被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宗庙内的正殿供奉的都是朝鲜时代的国王和王后，后来经过不断的增修，从最初的7室扩建到19室，是韩国最长的木质建筑，共供奉着49个牌位；西侧的永宁殿从最初的4室增修到现在的16室，共供奉34个牌位；此外，正殿前的功臣堂还供奉着正殿内国王的83位功臣。宗庙祭礼是朝鲜时代规模最大且最重要的祭礼，朝鲜时代每年举行五次祭礼，1945年曾被废除，后来1969年复原，现每年五月的第一个星期日举行。现在，朝鲜王室的后人仍是参与祭礼的主人公，只不过祭礼本身已经完全失去了政治意味，留下的更多是从古代中国到韩国的三国时代，再经历高句丽时期与朝鲜时期，幸运地延续下来的传统文化符号。来到韩国的第五年，我才第一次走进过去只有王室才有机会踏足的宗庙，感受历史的神圣。站在正殿正前方，我试图去想象当时祭礼时的庄严与肃穆。


成均馆释奠-崇儒尚礼在现代的延续

成均馆现位于首尔钟路区成均馆大学校园内，始建于1398年,之后经历了火灾和壬辰倭乱,1606年按原型重建后,1869年进行了一次大翻修。“成均”二字取自《周礼》中“成人才之未就，均风俗之不齐”，作为朝鲜时代国立大学的成均馆，不仅承担着培养人才的教育职能 ，还定期举办祭礼纪念包括孔子的先贤，成为孔子大祭或释奠，据说韩国的释奠历史可以追溯到1600年前高句丽小兽林王时期。今年孔子诞辰2565年秋释在阴历仲秋上丁日（9月3日）大成殿前举行，从前一晚开始的大雨并没有影响这次祭礼的正常进行。成均馆释奠被评价为完整地保持着释奠原型，每年春秋两次释奠吸引着海内外各界人士的关注。今年的秋释也不例外地收到了韩国众多团体或机构为表示敬意送来的花圈。其中，韩国总统朴槿惠、韩国圆佛教，以及孔子后人送来的花圈尤为引人注目，当然这也说明成均馆释奠的文化地位。释奠礼由奠币礼、初献礼、亚献礼、终献礼、分献礼、饮福受胙礼、望瘗礼组成，之后是参观者的一般焚香。整个仪式接近两个小时，祭礼仪式中配合着主持人的译解，以及释奠雅乐和象征孔子文德与武德的佾舞，过程礼仪繁琐复杂，却有条不紊。值得注意的是成均馆大成殿内供奉着的39位先圣先贤。 殿内最中心当然供奉着是孔子，他被称为万世宗师大成至圣文宣王，其两侧是五圣的其他四位——曾子、孟子、颜子、子思，五圣的两侧是孔门十哲与宋朝六贤，殿内左右两边则供奉着包括李滉、李珥等著名学者、政治家在内的韩国十八贤。一场完整的仪式结束后，心情复杂，一方面感谢它很好地保留了释奠原型，为后人了解过去提供了如同穿越般的体验，当然也为他们如此的崇儒尚礼精神感动。我们经常以两国文化作比较，却经常忘记这种比较的前提恰恰是曾经共享的历史与精神。

又到了成均馆明伦堂前最美的季节，两棵500多年的国宝银杏树巍峨庄严，叫人满目金黄， 从它们面前走过的儒生不计其数，他们见证了这里的变迁，坚守着先贤们为我们留下的精神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