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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觉应该重新学习日本，是十几年前在日本古代中心地奈良一带进行考察的时候。过去，我一直认为日本的古代文化是韩半岛文化的复制版。但其实并非如此。仔细观察古代的中心舞台，就会发现其具有不同于我们的一些面貌。通过直接贸易，日本猛烈地从中国吸收文化，韩半岛的痕迹变淡了。迁都京都后，日本实现了独自的发展。对奈良和京都进行了五六次考察后，我明白了近代西方人热衷于日本的原因。只是出于轻视日本的成见，只有我在无视于这种文化而已。

六百多年前，朝鲜制作了名为《混一疆理图》的世界地图。由于糅杂了很多地图，显得很散漫，但还是描绘了欧洲、中东和非洲。当时知识分子描绘国家时并非遵照实际大小，可以说是根据认知的重要程度描绘国家的大小。中国最大，其次是朝鲜。两个国家的面积加起来，超过全世界的一半。日本被画成了朝鲜四分之一大小，放在远离实际位置的地方。当时的书生们似乎认为日本是光着膀子、挥舞刀剑的野蛮国家。


朝鲜懵懵懂懂地了解到日本的国力，是在经历了大事件之后——这就是壬辰倭乱。《看羊录》是战乱时期被抓到日本后回国的儒学家姜沆，为了向朝廷汇报日本的实际情况而写的报告书。“说起倭国的大小，原本以为不如我国，但并非如此。战乱之时，倭人抢走了朝鲜的全部土地台账，称我国不及日本的一半。”韩半岛的实际面积是日本的59%。1920年首次以现代方式进行人口调查时，韩国人口只稍微超过日本的30%。现在是韩国生产力在近代以后最接近日本的时期，也仅相当于日本的34%水平。

申叔舟是在战乱之前就了解到日本实际情况的极少数朝鲜知识分子。出使日本的经历，改变了他的认识。这时制作混一疆理图已经过去了70多年。回国后，他撰写了汇报日本真实情况的《海东诸国纪》。后来，柳成龙在包含了战乱教训的《惩毖录》序文中，提到了申叔舟呈给国王成宗的遗言：“希望我国不要厌恶与日本议和！”但朝鲜并没有给予关注。大多数人不明白申叔舟为什么要留下这种遗言，到了遭难之后才明白其深意。

但朝鲜并没有改变。用血泪写成的《看羊录》和《惩毖录》在朝廷的书架上沾满了灰尘。反而《惩毖录》传到了日本后，成为了最畅销书籍。将李舜臣兵法进行了近代化战术传承的，也是日本。当时有人发出了警告之声，其核心是直接出使过日本的使臣们。他们认为日本在军事和文化方面均超越了朝鲜，实学家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丁若镛说：“日本的学问超越了我们，深感惭愧。”这是朝鲜亡国百年之前的事情。

韩国历史上，重视日本的知识分子都很悲惨。朝鲜末期，亲眼目睹日本近代化的年轻精英们大多数因卷入政治漩涡而丧命。还有很多人因为尝试改革和政变被砍头，或者被百姓打死。日帝强占期以后，“知日”等同于寄生于日帝的“亲日”，解放后这个词成为了“社会埋葬”的同义词。尽管有程度的差异，但现在也是如此。冒险走近这种禁忌去客观看待历史，无异于自己跳进雷区的鲁莽。我感觉，越是如此韩国的认识就越是远离日本的真实情况。

我有过7年在日本的现场经历。日本是个强国，是经济强国，也是文化强国。在修改宪法的瞬间，还成为了军事强国，受到国际的尊敬。韩国执着于70多年前的错误，在这个国家的大使馆前树立了塑像。虽然韩国承诺 “会努力恰当解决”，但总领事馆门口又树立了一座塑像。过去日本做错了，但和我们有过同样遭遇的任何国家都没有对日本这样做。韩国可以可以这样做吗？在我所知的范围内，现在日本还在忍耐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韩国是美国的同盟。但一些人正在动摇着这种同盟。

我为了学习，去过很多地方，读过很多书，却依然没能准确了解日本的实情。但这分明是个不可无视的国家。因为我了解每当无视日本时就遭受苦难的历史。他们的基因里带着刀刃。愚蠢的国家为了愤怒利用历史，聪明的国家为了强大利用历史。现在的韩国，属于哪一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