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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迈出市场经济第一步的波兰，经济状况简直糟糕透顶。高达420亿美元的外债需要得到IMF的救助，物价上涨率接近700%，失业率飙升，贫困阶层的处境日益恶化。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担起了经济改革重担的是第一位民主政府的副总理和财政部长莱舍克·巴尔采罗维奇。

他的被称为巴尔采罗维奇计划的改革，成为了如今波兰经济成功神话的原动力。1989年至2018年，波兰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了826.96%，超过爱尔兰，创下欧洲最高增长率。波兰和澳大利亚一样，都是近30年来唯一一个经济从未倒退过的国家。

波兰经济虽然继承了社会主义留下的千疮百孔的经济，却将失业率控制在4%以下，经济增长率持续走高。波兰经济的成功令人惊奇，堪称“维斯瓦河的奇迹”。与欧盟令人头痛的政治相比，波兰经济的成功显得更为突出。

国内外几乎所有的经济学家都同意巴尔采罗维奇的改革是波兰经济成功的秘诀。他取得德国、英国、法国、美国等十几所知名大学的名誉博士学位，很好地体现了外界对经济学家巴尔采罗维奇的评价。

但当时很多人对他的实验持怀疑态度，批判也很猛烈。不熟悉且很难适应市场经济的老一代人的不满尤其大。离开了贫穷却稳定的生活，不安地寄身于市场动荡潮流的普通人怨气冲天。

1990年代一直作为波兰社会的参与性观察者的笔者也对此持怀疑态度。无法适应市场经济的波兰人，生活似乎非常不幸和辛苦，因此可见43岁的年轻经济学家巴尔采罗维奇要承担的压力有多大。

巴尔采罗维奇计划的核心是引入市场经济，将被共产党政权看作“投机”的私人交易合法化。尽管存在很大的忧虑，但统计数据表明，引入市场经济后，多项指标都出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好转。

工作人员自豪地报告了这一统计数据，巴尔采罗维奇反而生气地说：“现在再也不用捏造统计数据或撒谎了，就说实话吧。”他是共产党政府“计划与统计”的专家，比任何人都了解统计造假行为，所以他怀疑统计人员又在撒谎。

后来巴尔采罗维奇明白了报告的统计指标是真实的，诚实地表示自己没有料到市场经济的活力会这么强。关于经济统计的这段轶事，如实地展现了有良心的经济学家在不断检查和思索自己制定的改革方案与现实之间的差距。

看到监查院对文在寅时期青瓦台对雇佣、房地产、收入相关统计的歪曲和操纵实施监查的报道后，我突然想起了巴尔采罗维奇的这段轶事。一边是怀疑并反省让自己的改革方案实现正当化的统计数据的巴尔采罗维奇，一边是不惜更换统计厅长来炮制对自己有利的统计数据的文在寅政权的经济学家，二者之间存在无法逾越的鸿沟。

学习现实社会主义的历史时，经常会惊讶于说了那么多谎言的政权能执政那么久。和事实和统计相比，更重视宣传和煽动的共产党政权靠谎言过日子。狡辩称工人们的不满是因为帝国主义的唆使，计划经济的失败是因为美国将超级计算机和禁止出口的产品绑定，通过群众大会等活动掩盖现实。

文在寅的青瓦台似乎也把经济当成了政治活动，而不是严肃的现实。想用统计造假来掩盖与百姓生活直接相关的雇佣政策和房地产政策的失败，是愚弄因自己而变得更加辛苦的“正式员工”和无房平民的做法。因为现实不符合意识形态，所以就把错误归咎于现实。

亡国之路用意识形态来构建，用谎言进行包装。这不仅是山寨版进步的问题。捏造“四舍五入”的修宪法定人数，是自由党保守政权没落的信号。数据对意识形态的报复不分左右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