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的冷战对立结构变得更加复杂,以至于很难分辨谁是谁的同伙。北韩因核问题等与中国失和,韩中关系取得进展,致于超越朝中关系。日本不顾韩日关系与朝鲜眉来眼去,韩日关系面临最恶劣的局面。日本一方面巩固美日同盟,另一方面违背美国的意志与俄会谈,以促进北方领土的解决及能源合作。这都是史无前例的事情。中俄结束过去的敌对关系,相互支持并支援对方的核心利益。之所以出现上述变化,都缘于美中关系的变化。也就是说,中国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迅猛崛起,而霸权国家美国的势力范围日趋减弱,逐渐丧失信心。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是,17世纪以后普遍形成的西方式国家观念发生动摇。在世界化和新自由主义思潮中,国家不再是首先要忠诚的对象,人们并不感到有此义务。国家内部加以分裂,忠诚的对象让位给像近代之前那样的国家下级单位或超越国家的单位。在21世纪,如果一个国家的领导被怀疑为无法守护国民或执著于局部利益,因而失去信用,则这个国家的凝聚力就会减弱,其力量和安全也会更加脆弱。
尽管国际政治局势如此混乱,但21世纪和20世纪还是有一个本质上的共同点,那就是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国力和利害关系是解读这种复杂现象的核心所在。在21世纪的韩半岛,韩国要确保生存同时谋求统一,应该做些什么?只有利于强者的世界化和新自由主义秩序不能提供答案,它似乎并不值得信赖,韩国从中也得不到什么好处。韩国并非强国,充其量是一个不可小视的国家。因此,答案和20世纪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仍然是同时追求对内对外团结和增强国力。通过内部平衡以增强国力,通过对外平衡以谋求国家利益。前者是国内统合问题,后者是与他国家建立同盟或合作关系的问题。
回顾历史,如果国家领导人或统治阶级昏庸无能,只顾私利,未能促进统合,国家的根基就会发生动摇。加之无法理智地应对外部势力的变化,国家将面临存亡的危机。或许有人会说,韩国现在是世界排名第15位的经济大国,而且拥有韩美同盟这个坚强的挡箭牌,情况和过去完全不同。但从历史上看,与明、清这样强大国家的同盟(即使非对称的同盟)也无法阻止韩国受到侵略,导致战败的命运。世界排名第15位的经济大国不仅面临民族和国家统合问题,还要在朝核威胁和美中角逐中谋求生存,寻求战略突破。幸运的是,21世纪的美中关系和20世纪降到冰点不同,具有牵制和合作两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