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曼哈顿被搬到了平壤。这意味着平壤的经济正发生着惊人的变化。到处高楼林立,原本偶尔才能看到一辆汽车驶过街道上,正在发生交通堵塞。高级餐厅和大规模外国商店也不是一两家。不仅平壤如此,虽然不是“革命的首都”平壤,但地方经济也在好转,到了尽管吃不饱,也不会饿死的水平。就连对朝鲜经济分析极其谨慎的韩国银行,在过去几年里也推测朝鲜经济出现了正增长。
然而,经济情况的改善对朝鲜当局而言,并非只是好事。这是因为,市场的扩大是经济好转的核心因素。社会主义表示要消除市场的财富积累,而计划经济要防止供求的不稳定性,朝鲜的现实正在与此背道而驰。
市场上已经生出了资本主义的萌芽。经济运行的主人不是国家,而是在市场上挣大钱的“金主”们。他们借用国家机关的名义,建造住宅楼,通过售楼来挣钱。虽然形式上是国家建设,但其实是私人建设和私人所有。制造业是如此,水产业也一样。借用国家机关的渔船,个人从事捕捞作业。当然,挣来的一部分钱要交给管理人和相关公务员作为贿赂。表面是社会主义,但内容是资本主义。
这样一来,计划经济也运转不灵了,这是因为在市场经济活动本身就是“计划外”。甚至连用电脑和手机搜索并购买商品的电子商务也开始了。给个人分配物品的计划经济已经消失。国家配给网,变成了即便没有配给,也能在市场上自由购买到所需商品的经济。
自然而然,朝鲜居民熟悉了竞争。这是因为在市场上,必须比其他人卖出更多商品。原本以“朝鲜方式的社会主义”而骄傲的平等,变成了陌生的字眼。还出现了“高丽航空出租车”公司做的广告,宣传保证“最高的安全性并竭诚服务”,所以敬请“广泛使用”。竞争必然会制造差距。根据对脱北者的调查,朝鲜下层的月生活费为6万朝鲜圆, 而上层则高达116万朝鲜圆,这比韩国的两极分化更严重。
经济在好转,但体制本身却在崩溃的错位,就是现在朝鲜当局面临的两难处境。甚至有居民讽刺说,朝鲜有两个党——有用的集市党和无用的劳动党。即便如此,因为市场太大,已经无法取缔。体会到了市场的高效率,且市场已成为生活家园的居民们,决不会眼睁睁看着市场被封闭。面对人生第一次经历的两极分化,下层的不满相当大。劳动党建党70周年纪念阅兵式上,金正恩面对无数武器时,强调的不是核与导弹,而是“人民之爱”,也是出于这一原因。金正恩不得不将时代的主题——经济与核并进的路线,聚焦到经济上。
那么,韩国也需要重新研究对朝战略。不要非得把朝鲜并进路线的目的说成是核开发,而要不断引导其提高经济比重。近期重启的韩朝经济合作,也应该以有助于扩大朝鲜市场为导向。
韩国殷切盼望的营造朝鲜经济变化的政策机遇来临了。这是韩朝关系史上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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