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国防的两大支柱是韩美同盟和自主国防。上周美朝首脑会谈的结果决定在朝鲜尚未开始无核化之前就中断联合军演,动摇了韩美同盟。令人担心今后的韩朝军事会谈会不会因为陷入缓和紧张气氛的甜蜜名分中,而导致自主国防态势也被削弱。
韩美同盟的基础——韩美相互防卫条约,就像两国在6.25战争时一样,仅适用于遭受外部侵略的时候。侵略他国或两国领土之外的对外军事介入,并非适用对象。因此,支持这一点的联合军演是合法的。朝鲜狡辩称之为“侵略战争演习”,是企图动摇同盟的计谋。美国总统对朝鲜的主张表示同感,表现出对驻韩美军的负面看法,是同盟未来的不祥之兆。
而且美国的铁律是“没训练好的军队不得投入战场”。这是因为认为派获胜可能性低、没有做好准备的士兵去送死,属于不道德的行为。如果朝核谈判长期化让联合军演持续中断下去,特朗普和韩国内部的反美势力联合起来,那么将加速形成撤走驻韩美军的舆论。
有驻韩美军的现有停战体制和没有驻韩美军的未来和平体制,哪一个会给韩国国民带来更好的和平?如果朝鲜使诈,或者现在的善意在驻韩美军撤走后变成恶意,那就将成为韩国人的大灾难。没有人能说美军撤走后不会重现6.25战争或类似越南共产化的状况。
在自主国防方面,最重要的原则就是在完全构建起韩朝间的军事信赖之前,不能破坏最前方的应对态势。但现在已经开始接连出现将非武装地带(DMZ)像西海北方界线(NLL)一带一样变成和平地带的主张。如果在DMZ里建设生态公园或旅游、韩朝见面的场所等,是令人高兴的。但对超出DMZ,让韩朝以相同面积撤走部队和战斗设施一事,还需要慎重行事。这是因为板门店-平壤有215公里,而板门店-首尔只有62公里,集中了总人口一半的首尔和京畿道的安保恐慌将成为现实。
朝鲜提出将远程炮和我军的火力资产同时后撤,这种建议又会如何?朝鲜拥有1100门射程达50多公里以上的远程炮,其中有340多门瞄准了韩国的首都圈。远程炮平时和弹药库一同保管在坑道里,炮弹射击需要在户外阵地进行。紧急情况时,我军只要破坏朝鲜的坑道,朝鲜在射完每门大炮搭载的10-22发炮弹后,就会因没有弹药而无法继续射击。
这种远程炮被称为威胁将“首尔变成火海”的核心战斗力,但实际上没有混凝土穿透力,准确度也很低。例如,朝鲜2010年为延坪岛挑衅做了长期的准备,但发射的远程炮有一半以上都落入了大海或打了哑炮。韩方的死亡者只有户外的4人。考虑到炮弹的性能和韩国军队的应对能力,远程炮威胁是被夸大了的。韩国军队拥有应对远程炮威胁、朝鲜军队数量优势、距离停战线很近的作战中心等可与之相抵消的火力资产。
问题在于如果被朝鲜的和平与宣传攻势打败,韩国军队撤走火力资产等,因为后方是集中了大部分人口的城市地区,无处可搬,因此可能直接解体。这相当于为被高估的远程炮威胁所骗,做出让韩国付出更为致命代价的误判。
国防和安保的根本在于以“能力”作为基础进行应对,而不是对方的“意图”。要以最糟糕的恶意为前提去面对,而不是最好的善意。韩半岛和平氛围高涨带来的紧张缓和,不过是心理上的安全感,真正的和平只有在实体性军事威胁降低时才可能实现。陷入了相信休战以后从未遵守过承诺的朝鲜这次会守信的“确认偏误”,韩国正在进行冒险。
“浪漫的期待”和“潦草的战略”加在一起,会迎来驻韩美军撤走、最前方防御态势崩溃的未来。那么,韩国的救命稻草就只有依赖“朝鲜的善意”。这种和平是虚伪的,历史已经证明其后紧随的就是破灭。